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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6月10日

一棵缅桂树

□ 尹祖泽

我的一位朋友最近非常郁闷,心情不好。一问,才知他那棵心爱的缅桂枯萎了,失去了生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不感到惊讶,只在心里为那棵缅桂的“命运”抱不平。

我的这位朋友喜好养花,近乎于痴迷。他家院里简直成了一个花圃,连走路的通道都被花草树木覆盖着,让人步入其间无从下脚。不仅院里养花,客厅卧室里也摆着盆栽。据他说养在家里的都是名贵花木。

前年春天,他喜滋滋地来告诉我,他出高价买了一棵缅桂,好得很!要我抽空过去鉴赏一番。养花我是外行,虽说也喜欢鲜艳的花朵,但那是俗人直观的喜欢,说不出什么赏鉴之词。不过我还是去了,不好拂他的好意。

他带我走进卧室,只见三尺余高的缅桂栽在一个青花瓷瓶里,摆在窗子旁的茶几上。初一看,确实雅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林黛玉”的病态美。嫩白的叶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少了生气。我感觉到发着三个枝杈的缅桂种在瓷瓶里不大合适。花瓶插花也,怎能种树?况且瓶里装的少许土壤怎能供得了缅桂的生长需求?我劝朋友在院子里腾出个地方来栽这棵缅桂,让它自行生长。可是固执的朋友不接受我的建议。他说,要把缅桂当作艺术品来栽养、欣赏,花开自个看,花香独自闻,岂不快哉!

第二年夏天,朋友兴冲冲地来邀我看他的缅桂。他说缅桂开花了,让我去闻闻那扑鼻的花香味。

确实,缅桂开花了,满室飘溢淡淡的花香味。三枝枝杈上开着历历可数的十几朵花。花瘦小,像营养不良的孩童黄白的脸一样难看。纤细的枝条上长着不多的几片叶子,完全没有缅桂的样子。

“好吗?”朋友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好是好,不过花开得可怜,树活得太累了。” 我对朋友说。

“瞎说!”朋友不高兴了 。

“一年了,你看缅桂长高了多少,粗壮了吗?还不就是因为缺少阳光,缺少养分,根须不能深扎于土壤的缘故显得病恹恹的!虽说开花了,那是它拼尽生命才开出可怜的几朵呀。你看叶片卷了黄了枯了,照此下去这棵缅桂是要枯萎的。还是将它栽到院中,自然生长才行。”可是朋友毫不接受我的劝告,还笑我是外行人说外行话,不懂得养花,也不会欣赏花。

是的,我不会养花,也不具备鉴赏的知识,但我喜爱自然生长、健壮顽强的植物所显现出来的自然之美。

呵,缅桂,我心中的缅桂应该有着俩人合抱的腰身,高达十多二十米,枝杈长达四、五米,花开千朵,甚至以万朵计,浓郁的缅桂花香会飘溢一方天地。

植根于大地,才是缅桂顽强成长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