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子军

小鸡足在巍山县城西南方向，位于青华乡和五印乡交界处。因形状像一只独立的鸡足而得名，是巍山西面最高的一座山峰。虽然山形和庙宇规模无法与宾川的鸡足山相比，但小有小的灵秀，小有小的风姿，它在五印、青华和牛街人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记得小时候，每年农历正月十四，小鸡足周边十里八乡的群众，都会沿着小鸡足的山脉，浩浩荡荡地汇集到山顶，名曰“朝山”。从我老家牛街乡直捷大村到小鸡足，大概需要走三个半小时的山路。一大早就得出发，还要背上两个米饭团。我管不住嘴，每次刚翻过村子对面的“刘家坡”，就得偷偷吃上一个米饭团，然后一路北上，爬山坡、钻栝子，到达闭利色林场后再吃上一个米饭团，才能勉强撑到终点。

“山寺无门望云封，古刹无灯凭月照。”小鸡足的山门是空的，中间没有门板，两面通透，站在门口往里看，一条弯曲的林荫小路直达茶花寺。站在门里往外看，可以看到茫茫的云海和重峦叠嶂的远山，像一扇天然的大门，上面的水墨丹青随四季而变化。出门往东走几十米，青华方向的山坳上有一块空地，特别的热闹，有打歌的，有对调子的，有卖油粉的，还有用瓦片烤豆腐卖的，欢快的笛声和粗犷的芦笙声此起彼伏，瞬间打消了徒步登山的劳累。于是，我们几个小不点迫不及待地挤入打歌场，学着大人的模样开始蹦蹦跳跳。虽然不会唱调子，也听不懂大人们唱的是什么，但最后一句“嗖啊”还是能够吼到点子上的。

小鸡足周边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没有什么人家。那时候不通公路，最近的五印新家村和青华阿嘎村也都要走上三四公里的山路，所以散会的时间比较早。

“怪石崚嶒路屈盘，下山更比上山难。”上山的时候，因为有目标，所以路再难、坡再陡，也不怎么觉得辛苦。下山的时候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再加上去途的辛劳，所以下山就觉得非常难。于是，我从小就在心底滋生了一个夜宿小鸡足的念头，一是可以看落日美景，二是可以感受“殿前无灯凭月照”的小鸡足夜景，三是可以缓冲我上山下山持续往返的徒步压力。如今，小鸡足早已通了公路，这个想法得以实现。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从青华狮子口到小鸡足的这条徒步路线，每年都要呼朋唤友走上两三次，全长大约8公里，沿途还有许多参天大树、花花草草和飞鸟走兽。如果三四月份去，还能欣赏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红，有红的、粉的、白的，还有红白相间的，偶尔还能看到几株野生的山茶花。

曾经山门前的那块打歌场，早变成了财神庙和生活管理区，南面台阶上盖了一间庙宇，北边靠山的方向是厨房，东西两侧是两排简易的客房，有四个大通间，可住二三十人，夜宿小鸡足已经不再是梦想。中间的院子打了水泥地面，每年正月十四依旧用来打歌、对调子，打歌场中间火塘的位置还种上了一棵山茶花，主要是为了防火，也为院子增添了一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