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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01日

喜鹊枝头春意闹

■ 杨国栋

窗外是两棵并排而立的高大的喜树,据说已有三十多年树龄了。日日相见,每次从窗户看到它们,都会让我想起舒婷的诗: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

我刚来时,正是初秋时节,枝繁叶茂中透着一丝斑黄,经历一个冬天,洗净铅华,尽显沧桑。或许,这两棵喜树正是这样,寒暑星移,历经风雨,默默相守相伴。

有阅历丰富的同事说,喜树要两棵一起种,方能成活。

我有点疑惑,又有点好奇,便搜了搜资料,也没那么详尽,只在一则《喜树背后的悲情故事》里找到了一个答案。原来是一个叫“喜”的女子,一个叫“树”的男子,两人忠贞不渝为情而死的故事。两人死后变成两棵永不分离的树,被后人合称喜树。尽管半信半疑,但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有了答案。

每年5月至7月,喜树会开出白色小毛球一样的花,长出青色的簇状的果实,随后像香蕉一样由青变黄,有的一直挂在枝头风干成葵花子样的颜色,冬天叶片落尽时,果实也随之飘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种子,雨水来临的季节,湿润的种子会在四周萌发出许多顽强的小苗。喜树长得笔直高大,抬头才能见到它浓密的枝叶,常被人们誉为“抬头见喜”。

喜鹊多与人亲近,最喜以高大乔木安家,择良木而栖,正好寻得这两棵大树。只见两只喜鹊一前一后,落在高枝上“喳喳”叫唤,又盘旋绕树一周,像是在商量什么。一天后,几根粗短的枝条横搭在三根树杈上,原来,喜鹊选定在这里安家。于是,我每天关注起它们来。正是开春时分,清晨彩霞满天,一片祥和,两只喜鹊很忙碌,来来回回衔着枯枝。一只飞到旁边的一个园子里找枝条,另一只则在一旁的树枝上等待和观察。搭窝的过程不是很顺利,有些枝条会被碰落下来,倘若刚好被另一只喜鹊看到,它就会“嗖”地往下俯冲,在半空中准确地叼住正往下落的枝条,灵巧敏捷地一个盘旋又飞回巢边,把枝条传递给巢里的那一只,“喳喳”叫两声,似乎在互相埋怨,又似乎在互相鼓励。当需要细枝条时,聪明的喜鹊会就地取材,它们用尖喙啄断细枝,或是衔住细枝左右摇动。很长的枝条,它们也能想出办法来。午后的风很大,树枝吹得哗啦哗啦地响,我很担心巢会吹散。然而,不管午后的风多狂,飞叶走沙,让人寸步难行,那个外表杂乱无章的乱蓬蓬的巢却安然无恙。甚至,连一根枯枝也没被风吹落,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想着北京奥运会的场馆“鸟巢”的构思设计,坚固耐看,再仔细看看喜鹊的巢,枝条七上八下,忽左忽右穿插成笼状结构,一根牵扯着另一根,围成一个椭圆形整体,怎能不牢固呢?鸟类也好,人类也罢,都是善于向大自然学习的高手!而此时的喜鹊也不知躲到哪儿暂避狂风。

一天,两天,半月已过。巢初具雏形,像一枚倒立的蛋。两只喜鹊依然在忙着布置它们的家,有时会衔来湿润的泥块,有时会衔来轻柔的羽毛。

喜筑新巢,这是一件隆重的事,正如场面盛大的婚嫁喜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听到小喜鹊在树丛中的轻快鸣叫。

喜树旁是一个园子,周围散落着几间农舍,时时有鸡鸭在园中觅食。有时,主人也会在傍晚时分撒下一簸箕玉米粒,吆喝着四周的鸡鸭。早已等候多时的野鸟也会一起飞下啄食,这混乱的争食队伍中,也包含着我日日关注的这两只喜鹊。主人也不着意驱赶,转身消失在嘈杂的鸡鸣鸭叫声中。最让我留意的,仍是园中的一棵柿树,园主人似乎对柿子不上心。秋冬季节,任它们悬挂在枝头,丝毫没想到摘下来新鲜食用,或是做成柿饼。树叶落尽,仍一树喜庆黄亮地挂满枝头,直到群鸟将它们啄食干净。

此时,正是三月天,春日郊野上,喜树刚刚萌出嫩红的新叶,田野里油菜花一片金黄,点缀在碧绿的豆田里,院墙边的木瓜花鲜红欲滴,梨树、李树也全绽放出簇簇洁白的花团……风传花信,山河已春,洱海源头一派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