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深处的村庄

■ 李灿斌

周末，沿着熟悉的214国道从大理市下关驱车北上70公里，就到了家乡洱源邓川。进入邓川坝子，弥苴河两岸古树参天，扑面而来的是弥漫着稻花香味的清新空气，以及随风摇曳的金黄稻浪。“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稻香沁人心脾，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耳畔仿佛又听到儿时夜晚，田野里的一片片此起彼伏的蛙声。

汽车穿越宽阔的弥苴河大桥，再向着黄旗山下行进。山脚下，田园深处，那个冒着温泉和热气的地方，就是魂牵梦萦的故乡。

这条进村的路，承载着多少童年的记忆啊。读小学的时候，阳春三月，和小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长长的队伍，穿过豆麦青葱的田园，学着大人的样子，挥动锄头挖坑、种树。男同学在路边，种下了一棵棵小树苗，女同学提水给树苗浇水，笑声洒满小路。我们把耐心和希望通过专注的眼神倾注到小树苗上，童年的欢乐和幸福的记忆，随着小树一天天不断长高。渐渐长高的树苗在风中随风摆动，春天里，道路两旁碧绿的田野，田野里悄然绽放的小花；在炎热的夏天，汩汩流淌的罗时江不断地注入西湖，感受小河里游泳的小朋友的欢乐；见证了秋天，一望无际的稻谷的喜悦；品味冬去春来，乡村上空弥漫的新年的味道。

岁月更迭，一次次回到故乡，又离开故乡。小村如宁静的港湾，静静地卧在黄旗山下。沿着整齐的行道树，穿过深深的田园，那云雾缭绕的小村里有太多的人和事，让我千百次回眸，每次我都想把这一切打包装入行囊远行。

黄旗山下，温泉水汩汩流淌的地方，曾经是生产队的老澡堂，澡堂下面宽阔的地带是生产队的秧田。每年初夏，绿油油的茁壮的秧苗与蓝天辉映为一体，热气氤氲，使小村如仙境般神秘。因为温泉里含有丰富的硫磺，滋润肌肤，四面八方的父老乡亲，在农闲时节相约到这里洗澡。村里人更因为这得天独厚的温泉，尽情享受生活赐予的福分，把平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浴温泉、洗衣、泡脚，这里成为村里人聚集的重要场所，成为邓川坝子里的重要地标。

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走到旁边，和我打招呼。原来是儿时的小伙伴红星。红星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谈话中得知，红星在山脚下的空地上，建起了八间平房，经营起了温泉客栈。每天客人络绎不绝，客栈前的停车场上每天总是停满了汽车、摩托车。一年下来，一家人有10多万元的纯收入，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我和红星沿着温泉的流向，漫步在故乡的田园，谷穗在微风中传递着芬芳。村口有湿地公园，这是最近退耕还湖，建起的人工湖泊和凉亭等景观。儿时的小伙伴明明正在钓鱼，清清的池塘里，莲子亭亭立在水中，莲叶紧紧相连，艳丽的荷花，在阳光的映衬下，辉映明镜般的池塘上，显得格外娇艳。微风吹过，荷塘上泛动着绿色的波纹。崭新的亭子雕龙画凤，题诗作画，显示出浓郁的白族文化特色，有几个老年人在打霸王鞭，悠扬的白曲和霸王鞭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小村上空回旋。

我们在湖边席地而坐，谈天说地，笑谈如烟的往事。洁白的云朵从天空中轻轻地飘过，微风轻轻地吹在脸上，让人感觉天朗气清，心旷神怡，我们在畅聊中忘记了太阳早已西斜。家乡美景，空气中淡淡的清香，让我们仿佛又回到青春岁月。真的，我感觉从来没有这样和故乡的山水，和故乡的田园如此亲近过。原来，贴近泥土，细品时光，故乡和人生竟如此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