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乃光

大理多石头。过去从新城下关到古城大理，一路上都会看到不少石头。尤其是溪涧间，白花花的石头，像一群群白羊在溪间饮水。

到了太和村的佛顶峰下，石头更多，关于石头的传说也不少，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观音负石阻兵的故事。这个故事只说了与观音有关的一块大石，却不涉及其它石头。而读《大理古佚书钞》，我又看到了一个虽与观音负石阻兵相类，着力点却解释了佛顶峰下石头为何多的故事。

故事说，佛顶峰山麓摩溅溪旁，有一个石羊群。这石羊群，与古代发生的一个事情有关。

古时大理，为妙香国领地。国王有个女儿妙善，美如天仙，且善于法术。人们都说她是观音转世，化身为妙善公主的。

妙香国的国王喜欢游山玩水。一天南巡遇到天下大雨，只好躲避在山崖下。

在淅沥的雨声中，一个面目凶恶的人出现在国王面前。“我是南山贪天魔王。”来者声音透出杀气：“今天起，你必需臣服于我。限令你献贡白羊三百三十只，山羊三百三十只，羯羊三百三十只，三角羊十只。如违抗，我将派兵踩平妙香国土。三天后，我就会派兵来取羊。”

国王回到宫里后，不由得唉声叹气。三天内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羊呢？

妙善公主看到了笼罩在父王脸上的愁云，上前问明情况后，微微一笑道：“父王不必忧愁。女儿可为父王解决这个问题。但需要大石一千，父王火速派兵去取来。”

一千块大石取回后，妙善施法念咒，顷刻间所有的石头都变成羊只。一千只羊齐整整等着贪天魔王派兵来取。

三天后，贪天魔王果然派了百名兵丁前来取羊。公主交羊时嘱咐他们：“这些羊需当夜赶走，出妙香国境。否则羊将化为石羊，连累你等永守石羊，千年之后才能醒来。”

一百兵丁赶着羊群离开王宫，来到摩溅溪边。羊因为长途行走，口渴难耐，纷纷去喝溪水，等水喝够了，天已破晓，所有的羊都“哗”地一下，变成了石羊。赶羊的百个兵士也化成了石人。

贪天魔王知道这事后，十分震怒，倾全国之兵前来讨伐妙香国。

后面的故事就与《观音负石》大同小异了：敌兵来到摩溅溪，遇一老妇背着一巨石姗姗而来。那石头约一丈二尺长。贪天魔王一见，大惊失色，颤颤惊惊问道：“老妇背石头何用？”老妇回答：“我这是听从国王差遣。国王要国人每人背巨石三个，用来揍贪天魔王。”贪天魔王听了，两股颤颤，神色大变，急令手下火速退兵。

老妇所负巨石现在还在老地方。民间传说，这老妇就是观音的化身。

据这篇《石羊群》的故事结尾说，石羊群千石，以及贪天魔百名兵丁所变石人，南诏时期被移在南诏太和城门外。元世祖南征时，又派兵士三千，把这些石头移到元朝的都城大都（突厥语称为汗八里，意为“大汗之居处”，又被称为汗城）。

石头的故事，大理很多。这个故事所具有的想象力和艺术性，应该说在大理的众多石头故事中，称得上佳品。可惜在《大理古佚书钞》未被整理出版之前，它一直沉睡于手抄的古籍文字中，民间很少传闻。由此想到，对大理民间古籍的发掘、整理，应该是一件很有意义而急待抓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