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正达

千古博南，令人神往。之前去过几次，都是带着工作去的，无暇顾及寻幽探秘。这次文联组织作协会员到永平采风，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博南古韵了。从永平境内的博南山最南端到最北端，最令我回味的是那片神奇的叶子——茶树，就像品了一杯香茗，回味无穷。

先是怀着敬畏之心，踏进博南山南端原始森林边缘，探访千年古茶树。之前，一直以为茶树再古也就是齐腰高，因为看过的采茶视频、图片，都是要弯着腰采茶的。没想到水泄乡狮子窝村大河沟村民小组的古茶树是要搭梯子才能采茶的。这片古茶树群有上千株，树龄最长的达三千年。每棵古茶树像竹子样丛状生长，每丛有十多枝树干，最大直径达五六十厘米，伞状的树冠高达两三丈。苍劲挺拔的树干上长着蛙皮样的绿藻，昭示着千年的沧桑，赋予古茶树庄重肃穆与威严，让人不得不怀着虔诚之心拜谒。

博南山种茶历史悠久，具体开始种茶的历史已经无法考证，古茶树是人工栽培还是野生就更无法考证了。永平县文化学者张继强现场介绍，大河沟历史上曾经是宝台山金光寺的后花园，种菜、种粮，也采茶。我想，大河沟的先民最早可能是金光寺的佃户。出家人有严格的清规戒律，招待香客、施主的就是一杯清茶，加之人烟稀少，大河沟的古茶树才得以延续千年。古茶树群被外界发现后，珍贵价值凸显出来，曾经发生村民互争古茶树而毁坏古茶树的事，着实令人痛心。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古茶树都有了“身份证”，进行GPS地理位置认证定位，重点群落和单株设立监控保护。古茶树在保护中开发，它的存在价值可能远远超过了茶叶的价值。

在博南山最北端，有片二十年前开发的茶园，与古茶树相比，年轻了数百上千年。但“后生可畏”，这片茶园以离天空最近的茶园著称，与古茶树齐名。

离天空最近的茶园位于永平县龙门乡大坪坦村。大坪坦并不平坦，重峦叠嶂、云雾缭绕。穿过一团团云雾，呈扇形的一片片茶园呈现在眼前，众多的扇形单元组成离天空最近的茶园。扇形茶园之间，有石板小径相连。茶园中星罗棋布地保留着一棵棵高大的桤木，也就是俗称的水冬瓜树，为茶园遮阳和涵养水分。水冬瓜健硕的树干上长满草绿色的绒毛，造型各异，极像体育场馆用绿植雕塑成的抽象体育运动健儿，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生态与健康联系在一起。

永平籍知名作家李智红介绍，离天空最近的茶园，头戴帽子，身穿褂子，足蹬靴子。意思是茶园的山顶上是森林，中间是森林，山脚也是森林，森林有丰富的水源涵养，茶园就不用浇水了。山顶白云飘飘，山中雾霭流岚，不一会就打湿了衣服，顿觉丝丝凉意，与山脚谷底的炎热酷暑相比，简直就是两个季节。作为老烟民，老是觉得胸腔里堵了团“棉花”难以咳出，在茶园里做了几次深呼吸，不知不觉堵在胸腔里的那团“棉花”没有了。通过查阅资料得知，这里的空气负氧离子含量是城市的数百倍。

往回走时，一旁农家小院里走出一群白鹅，扇着翅膀，翩翩起舞，像跳芭蕾，径直走进茶园，吃着茶园里的青草。以前我只见过鹅是在水里，在云雾缭绕的山中，这鹅回归成了白天鹅。同时，也让我想起曾经采访过的一位台湾老板，他到大理投资种植生态茶，他的茶园是允许附近村民放牧的。他的理论是牛羊能吃掉茶园中的杂草，也能留下粪便给茶园施肥，尽量减少人工干预，让茶园纯天然生长。

大坪坦的茶园不施化肥农药，土壤是厚厚的一层腐殖土，抓一把一捏似乎能捏出油来。雾慢慢散去，虽是中午时分，但还是在芽黄色的茶树嫩尖上留下晶莹剔透的细密水珠，让人忍不住油然而生采摘的冲动。每天的几次雾就成了茶树的天然滴灌。高山生态茶就是在这样的生态环境中种出来的。纯净甘露浸润过的茶，喝起来的味道是怎样的甘冽醇厚可想而知。

大坪坦茶园之所以称为离天空最近的茶园，是因为海拔2500米，超出茶树栽培最高海拔极限260米。当初当地的种茶人敢于挑战，是因为大坪坦土质肥沃，湿度充足，种出的茶，有机物质含量都超过低海拔地区茶园。

二十年前，大坪坦建茶园之初，我曾采访过。那时村民住的都是垛木房，为数不多的几间瓦房也显得破旧，如今村民建起清一色的小洋楼，名副其实的半山别墅，生态茶带给村民的效益可想而知。

目前，当地政府正在大坪坦规划茶文旅项目。不久的将来，住着云雾缭绕的半山酒店，呼吸着负氧离子极高的空气，喝着高山生态茶，那才叫惬意的生态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