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世明

桃红柳绿，草长花开的春天来了，在洱海之源炼铁峡谷倾听那诗意般鸟鸣的季节也来了。

但在小时候，我却把那此起彼伏，婉转动听的鸟鸣当作掏鸟蛋捉小鸟的行动信号。

每到“草长莺飞二月天”，我总是一到校就在没窗没门的教室里“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期盼着赶快放学回家，丢下那个沉重的书包后，急忙扒上两碗冷饭，约上村里的三五个小伙伴，向传来一阵阵的鸟鸣声的田野、山洼或树林里挺进，并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和“扫荡”，分组寻找鸟窝。且预先约定，哪组先寻找到就归哪组所有，其他组不得抢占，否则就是“小狗”。按大伙伴传授的经验，兴奋地找到了一个个用苔藓、用羽毛、用树枝、用野草或用毛发搭的鸟窝时，就会发现有的刚搭好新窝，有的正产着蛋，有的正孵着小鸟，有的小鸟刚出壳不久，正张着嫩黄的小嘴，奶声奶气地叫着，焦急地等待着鸟爸鸟妈来喂食……

一对对年轻的鸟爸鸟妈，发现我们这些顽童野蛮地闯进它们的领地，眼看它们的宝贝要遭到惊扰或伤害时，双双就在空中低飞嘶鸣，或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愤怒地朝我们呐喊，歇斯底里地一声接一声向我们示威，但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却全然不顾，依然我行我素，疯狂地找鸟窝，掏鸟蛋，捉小鸟。有时还遭遇到凶猛的鸟爸鸟妈，向我们头顶袭来，要奋力地拯救它们的幼儿，我们就不约而同地捡起地上坚硬的小石头或大土块，朝它们使劲砸去，它们双双吓得痛苦地哀鸣着，最后无奈地飞走了。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勇敢地飞回来寻找它们的爱情结晶？

数年后，我和爱掏鸟窝的小伙伴们读到小学高年级而上了《自然常识》课后，才知道：“鸟是人类的朋友，是害虫的天敌，我们要爱鸟护鸟，才能保持生态系统的平衡，才能保护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此后，我和伙伴们就彻底丢掉了爱掏鸟蛋爱捉小鸟的陋习，还指手画脚地谴责小字辈们重拾起我们早已丢掉的那个陋习。但在大山深处倾听百鸟争鸣的爱好始终没有改掉。

长大后，我成了洱海之源炼铁峡谷里的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哪个山头需要我去塑造那里的灵魂，我就背着行囊，乐意地朝哪个山头爬去。因为在大峡谷的那些山头上，课余时间都能有机会倾听到那些诗意般的鸟鸣。朝阳暮日，独自一个人在山头静静地享受着大自然恩赐的音乐，感悟人生真谛，让自己有限的生命不断升华，让山居的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要幸福和快乐！

每当在洱海之源的炼铁峡谷里倾听那些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相互应和，诗意般的鸟鸣时，就让我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和顽强。有的鸟鸣，如布谷鸟、杜鹃、荆棘鸟，一年，甚至一生才能唱响一次而成了“年唱”或“绝唱”。有的鸟鸣，如猫头鹰、乌鸦、报丧鸟，尽管人们不爱倾听，甚至是讨厌而谩骂，但它们还是要展示自己生命存在的价值，如期高歌鸣唱，就像野外的百花一样，不管你爱看或不爱看，都要如期绽放飘香，如期芬芳美丽，谁也阻挡不了的。